04.
“你多大了?这种事情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的,你知道吗?”父亲怒斥着十六岁的安东,安东死死地咬住下嘴唇,却也不想说出实话。他从来就不是一个为了让自己摆脱冤屈想多说话的人。父亲看到安东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像自己的兄长,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比安东大一岁的哥哥莱昂纳德·安茹悄悄躲在转角,他有些后悔做这些事情,他确实不够成熟,为什么没看好弟弟。
安东尼奥·安茹,莱昂纳德·安茹,他们十多年前就被剥夺了自己真正的姓氏——法拉科纳,这个已经半灭亡的国家。
圣利奥历98年,普鲁士对法拉科纳进行突袭,总共动用七十万军队,前锋包含数个机械化师和几个轻机械化军,还有就是刚刚出现在战场上的飞机,三个月不到便攻占了法拉科纳王国过半的领土,虽然法拉科纳王国统帅部迅速撤退集结军队守住了剩下一部分领土,但国都已经沦陷,不愿意逃走的国王自杀,国王之弟安茹公爵率领贵族投降。
屈辱往往只是民众的担当,贵族投降了依然是贵族,其实这些莱昂不能深刻体会到,只是国家沦陷的早,他没见过以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本能的觉得他本来应该生活在更好的世界,所以他想试试反抗。
他只是个学生,他最多能做的就是挑唆下同学偷学校的墨水,趁着清晨或者晚上在人少的街道写上大大的“侵略者滚出去”等等字样。他很阴险,不会自己干,这种事情自己干,父亲是保不住他的。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弟弟做这事,他挑唆了别人,他怎么都没想到最后安东却从半路杀出来...还好只是差点被人抓到......
安东总算是追上了那些人,还好他们搬着一堆东西,跑的不算快,现在是午休时间,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在宿舍或者回到了自己家,安东不得不等他们跑进了下一个拐角才敢继续追,一路走着,他才发现他们的方向是往女生的宿舍楼。
安东跟踪的非常小心,他露出头之前一定会利用其它角度或者地面反光和脚步的动态声确认一下他们到底有没有停下来、发现自己,甚至在墙角蹲守自己,他一向不怀疑哥哥以及和他厮混的这帮学生有多么狡猾。
还好跟了一段路,那些人很快便停了下来,小声在议论什么,安东闭上眼睛,仔细听到他们好像在说要在女生宿舍附近做些什么,他想了想,难道是偷窥女生宿舍,但他还是觉得不对劲,他们这帮人有钱有势,要啥有啥,应该不至于来干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也不用拿着油漆桶和大刷子。
“不然我试着去告诉一下阿芒迪娜学姐,让她帮我多注意下这帮人打算做什么?”安东快速的在考虑,“不太好吧,这样的事情很难说出口,也没什么证据。”
“你在这里做什么?”
突然后面有人拍了他一巴掌。他一哆嗦,差点喊出声。
05.
安东推门进来,又看到了一个屁股在对自己扭来扭去,他微微一愣,玩心大起,蹑手蹑脚地准备靠近齐默尔曼,然后踢他一脚。
齐默尔曼全神贯注地在摆弄什么,根本没听到声响,但安东走近后,他马上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齐默尔曼再搞一个比较大的设备,他要是真的踢过去搞不好会出什么差错。于是他只是轻轻喊了下舍友。
齐默尔曼回过头,一脸兴奋地给他介绍:“这个是......”
“我知道,望远镜,但是好大个。”
“嗯,高倍,我做的,镜片也是我打磨的,上次测距就是为了做这个望远镜,虽然你不懂机械,但真不是我跟你吹,我们学院的车床非常不错,我敢说世界一流。”
安东刚想问他拿这个来做什么,但他突然反应过来,隔着男生宿舍和教学楼的空中走廊,对面900米左右是女生宿舍。
“你不会是,想偷窥女生宿舍吧。”安东苦笑了一下,“你这样的身份,不知道得有多少女人倒贴你吧。”
“彼此彼此,王子殿下。”齐默尔曼笑了笑,转头继续做他的事情,不置可否。
“我可是帮你做的。”他调整了一下支架高度,低声道。
“啊?我没拜托你做这种事情吧。”
“确实,但我总想帮你做点什么,至少在这方面。”
“怎么了?”安东这次是真的疑惑了。
“唉真不好开口啊,你别介意啊,你想,我们国家确实是把你们国家给殖民了对不对,我跟你说,当时学校安排宿舍就有来羞辱的你的意思,只是我不知道是谁授意的,不然那么巧,亡国的王子和殖民国的宰相儿子住一起。”
这些安东想过,但是齐默尔曼一直是个有些小胖的鬼精灵,他经常欺负齐默尔曼,他也从来不介意,两人关系特别好,他虽然偶尔会想起来,但总逼着自己压下去。现在齐默尔曼说出来,他虽然一直以来都明白,他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这点,但心情也有些复杂。
“反正不会是校长。”他低下头,有些失落地说,“我们校长是个真正的教育家,他不会做这种事情。”
齐默尔曼也没看着他,这些话他说出来也有些难以启齿,“嗯,总之嘛,你们盟国的米坦丽不是和你们有婚约嘛,就是他们那个露露恰公主和你的事情......”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本来是哥哥,但是父亲和伯伯商议改成了我。”斯库露奇蹦上了安东的腿,安东把他抱起来,放到了自己的床上。
“你知道原因吗?”
“不知道,没想过,那时候很小,也不会去想。只是觉得有些不甘心吧,未来要和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过下去?”
“是啊,难怪你不知道......”齐默尔曼也没再说下去。然后他突然情绪高涨了起来,“虽然国家之间打仗这种事情,很常见的,但是我还是觉得有些亏欠你......”
“没有没有”他还没说完,就被安东打断了。“跟你没关系。”
“所以嘛,就想帮你做点什么,你看我们入学也有些日子了,学校里有什么美女都大概清楚了。”
“于是你想?偷窥?”安东还是没明白他到底想说啥。
“唉,你见过你以前那个未婚妻没有?”
“见过照片,因为黑白,我都不知道头发颜色,五官底子还可以,是个美人胚子,不过我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好看啊。小女孩感觉都那个样子。”
“不管她了,我帮你泡个更好的怎么样?”
“用偷窥泡?”安东也开起玩笑。“还更好的?”
“我已经调查清楚了,你们医学院那个阿芒迪娜学姐一定会在周三中午体育课后洗澡才会去食堂吃饭。你看那脸蛋,那身材,听说你那个前未婚妻是个搓板啊。”
“其实严格意义上讲,还没解除婚约。不是,她今年才十六......还有你怎么知道学姐......”
“十六都还平着你以为未来还有机会?”齐默尔曼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举起双手示意自己错了,“我改口好吧,那个指望不上的未婚妻行了吧,我看学姐就不会比那个公主差。管她长什么样,还能比学姐好看?退一步说,就算长的都很美,身材这点阿芒迪娜好太多了。”
“既然帮我泡,那你看啥?”安东有心开他玩笑,做出要踹他的动作。
“别急,我再蠢也知道我兄弟的女人我不能乱看,我帮你对焦找好位置,对,就这个浴室窗口,你看吧,大概还有几分钟她就会来的,”他看了一下表,“最多三分钟内”,他看了一眼安东疑惑的神情,连忙解释道:“我帮你买通了她舍友,她告诉我学姐生活的很守时。她不敢骗我,看看多好啊,她很缺钱,我给她的那些钱都够买下她后半辈子了。你们早就这个年龄了。你得确认下她是不是在胸口塞什么垫子,紧身胸衣不是你们法拉科纳几百年的传统文化嘛?到时候货不对板就麻烦了。”他连忙跳开安东踢过来的一脚。然后开始还击,像两只袋鼠乱蹦乱打。
“那你给了她那么多钱,你没把人家怎么样?”
“没,我怂。”
“死处男。”两人打闹了几下,突然齐默尔曼示意他停下来。
“对了,我前几天又在妓院里看到你哥哥了,搂着个紫眼的女孩,天哪那可真好看,你见过紫色虹膜的人嘛?”
“你提他干嘛?他从不做好事。”
“嘿嘿,我不也是有个这种在长辈面前温良恭顺背地里精通四十八手的哥哥嘛。”
安东忍俊不禁,笑骂道:“那你为什么会去妓院?不是说你怂吗?”但很快又叹了口气,“哥哥毕竟是哥哥,你再怎么不喜欢他,也是没用的。”他想了想,继续道,“紫色虹膜,有,但是不多,以前我认识两个人是这样的,听说他们好像死了,十年前那件事,没办法......你知道的。”齐默尔曼点点头示意。
“不过我不是很懂生物学,这是遗传学范畴,我可以去帮你问一下我生物系的朋友波利尼奥。”
“那倒不用了,只是好奇,上次那个北方人居然是暗金色的眼睛,我都觉得足够奇怪了。”
“他们眼里我们也很奇怪吧......”
“别聊了,赶紧看吧,你自己对焦啊,我可不想偷看。噢噢,我教你,你固定住那个拨片,对,然后调一下那个旋钮,你自己试一下哪个地方清楚,如果有问题再说。”齐默尔曼一直在旁边指导,仿佛比他自己偷窥都用心。“噢我其实也只是从妓院里抄近路,那里有公共走廊,我从圣索丝教堂临摹他们的机械钟和管风琴结构了。”安东想了下马上明白了,确实那样回学校能快上十分钟。
他不情愿地把眼睛放在望远镜上。如果是平时的话,看看也没啥,反正没人知道,但现在校长让他这个点去办事,安东任务在身,不太想看,但是被连拖带拽的拖了过来。突然窗外飞进来一只小鸟,肥肥的,像一个毛球,停在望远镜上面,还没搞清楚自己飞到了哪里似的东张西望,用鲜红的喙啄着望远镜上面的各种凸纹,斯库露奇看到鸟,立刻便从床上蹦上桌子,扑向小鸟,他不知道这机器宝贝,便借着蹦跳的冲力狠狠地撞在了望远镜上,然后他毫不费力地爬上望远镜,那鸟也不怕他,用喙开始啄着自己身上的羽毛,可能是抓虱子,斯库露奇被那鸟的大将之风镇住了,伸出猫爪,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下,碰了一下那鸟,便立刻缩回来,那鸟也没理会他,继续自己干自己的,齐默尔曼赶紧冲上去把斯库露奇给抱走,然后把那鸟给赶出窗台。刚刚的事情两人一直看着,他现在才反应过来。
“弄歪了,时间快到了,你自己调吧,我可不想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以后要是你和学姐结婚了,你可得怪我了。”
“喂我可不想看啊,我还有些事要办。”
“就一眼就一眼。”齐默尔曼推着他,他力气比安东大很多,安东没办法,只能被他推着走了过去。开始摆弄镜筒和架子,“对,先用这个粗略方位孔大概对准方向,把焦距钮往前面转一点,是不是成像小了些,你找到位置。”齐默尔曼开始指挥着,“唉,没准她去澡堂啊,冬天泡澡不是很舒服嘛?”
“别开玩笑了,学姐冬天也是一个人就洗几分钟的。”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安东边抱怨边调整,“你是不是连她洗冷水洗热水都知道?”
“冬天谁洗冷水。”
“学姐身体这么好,昨天去上课,光脚踩在雪地里。”安东愣了愣,他没找到那个窗口,但却看到了一群人在女生宿舍墙后架好了梯子。
他马上把焦距放大,看到他们手上拿墨桶和刷子准备爬梯子,他想看的更清楚点,发现焦距转钮已经转到底了,齐默尔曼看到他手的动作,马上告诉他另一侧还有细焦距钮,可以进一步放大。他终于看清了那些人,是他哥哥和他那帮普鲁士同学。
“怎么样,对好焦没?”齐默尔曼急切地问,好像比安东还着急,安东想了想,这事很蹊跷,也没必要让齐默尔曼知道,虽然他们都不喜欢自己的哥哥,但正如他所说,哥哥毕竟是哥哥,他也不想让他知道哥哥又做什么坏事了。
“对好了对好了,学姐走进来了。”他撒谎道,“你帮我把窗帘拉一下,我们就露一个镜筒,要是学姐看到了怎么办。”
齐默尔曼嗤之以鼻,他表示这个距离,天气又不算多晴朗,看到别的宿舍的窗口都是隐隐约约的,不可能能看到有个镜筒。镜筒又没伸出去,楼下的人也不可能看见,他又补充道因为怕光线太少影响出光口,便没拉上。
“怎么样学姐开始脱衣服了吗?”他看不到,有些羡慕安东,便问道。
“脱了脱了。”安东继续盯着哥哥他们,他很好奇他们到底在做什么但他一直厌恶自己的哥哥,所以他没来由的有种使命感。
“先脱的上衣还是下面?”
“下面。”安东随口胡掐。
“大腿好看吗?”
“肥白丰腴,不能再好看了。”
“胸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和外面看起来有椰子那么大?”
“别急别急,你让我仔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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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芒迪娜解开衣扣,露出雪白但不乏血色的胸脯,肘顶着她最丰满的南半球外缘,把束发带取了下来,软顺的头发落下,像一朵云从天上掉下来一般,她喜欢洗热水,学校刚刚装好了瓦斯,再也不像以前烧水洗澡或泡澡,但她害怕自己一氧化碳中毒,所以她洗澡一定不关窗,反正她的浴室口一侧是女生宿舍外侧的高墙,对着的地方是女生宿舍的花园,花园里路都不在她的窗前,怎么都不会给谁看到。
突然她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眯起眼便往窗外看去,灰色的眼睛也从没有原来像没有焦点一样,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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